声明: 本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,人物姓名均为化名
"阿香,你怎么能这样对我!"阿芳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响。
"姐,你听我解释..."阿香慌张地伸出手。
"解释?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,再看看你!我们还是姐妹吗?"
阿芳指着自己粗糙的双手,再看看阿香精致的指甲。
"姐,我..."
"不要叫我姐!"阿芳猛地转身,眼中含着泪水,"从我嫁到河南那天起,我们就不再是姐妹了!"
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三年前,这对越南双胞胎姐妹还亲密无间,如今却剑拔弩张。
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?
01
2020年的夏天,越南安江省某个偏僻的小村庄里,一栋破旧的木屋中传出激烈的争吵声。
"妈,我们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?"20岁的阿芳坐在竹椅上,望着病床上的母亲阮氏兰。
"芳儿,香儿,妈妈对不起你们。"阮氏兰虚弱地握着两个女儿的手,"你们爸爸走得早,这些年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,现在..."她指了指桌上厚厚的欠条,"欠了村里十几万越南盾,我这病也治不好了。"
双胞胎姐妹阿芳和阿香长得一模一样,连村里的老人都分不清楚。
但性格却截然不同,阿芳性子直,说话从不拐弯抹角;阿香心思细腻,总是先替别人考虑。
"妈,要不我们去河内打工吧。"阿香试探着说。
"打工能挣几个钱?"阮氏兰苦笑着摇头,"隔壁阿秋的女儿嫁到中国,一年就把家里的债都还清了,还给家里盖了新房子。"
听到这话,姐妹俩对视了一眼。
那天晚上,阿芳偷偷打开了母亲的手机,找到了那个婚介网站。
屏幕上显示着几十个中国男人的资料,年龄、职业、家庭条件一目了然。
"姐,你在看什么?"阿香悄悄走了过来。
"我在想,也许妈妈说得对。"阿芳咬了咬唇,"与其在这里等死,不如拼一把。"
接下来的几天,姐妹俩开始认真研究这些资料。
河南的李东,28岁,家里有三间瓦房,父母健在,彩礼能给15万人民币;广西的黄志成,32岁,做小生意,彩礼8万;本地华裔老板陈明,35岁,开了一家小工厂,彩礼5万...
"我觉得这个李东不错。"阿芳指着屏幕说,"你看他的照片,长得挺老实的,而且彩礼最高。"
"可是河南那么远,我们连话都听不懂。"阿香有些担心。
"富贵险中求!"阿芳握了握拳头,"就算不为我们自己,也要为妈妈试试。"
第二天,阿芳主动联系了李东。
"你好,我是阿芳。"她用蹩脚的中文在视频里介绍自己。
李东看到屏幕里这个清秀的越南女孩,立刻来了兴致:"你长得真漂亮,比照片上还好看。"
"谢谢。"阿芳羞涩地笑了笑。
"你们那里的风俗怎么样?彩礼需要多少?"李东直接问到了重点。
"我们家..."阿芳咬了咬唇,决定实话实说,"我们家现在很困难,妈妈生病了,需要钱治病。"
"没关系,我们河南人重情义,你嫁过来,我们一家人会好好对待你的。"李东的话让阿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这次视频聊天持续了两个小时,李东详细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情况。
他家在豫南农村,有十几亩地,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家里虽然不富裕,但也能温饱。
"阿芳,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,如果你愿意的话,我想请媒人正式提亲。"李东的话让阿芳心跳加速。
挂了视频,阿芳兴奋地跑去找阿香:"妹妹,他同意了!15万彩礼,妈妈的病有救了!"
可是阿香的反应却让她意外。
"姐,我...我也想嫁给李东。"阿香低着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。
"什么?"阿芳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"我说,我也喜欢李东。"阿香抬起头,眼中闪着泪光,"刚才你们视频的时候,我在旁边看着,我觉得他人很好。"
阿芳愣住了。从小到大,她们姐妹俩从来没有因为男人发生过争执。
"可是是我先联系他的。"阿芳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"我知道,但是姐姐,你想过没有,你的性子太直了,去河南那么远的地方,万一不适应怎么办?"阿香急切地解释,"我比你更会忍耐,更适合去陌生的地方。"
"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嫁给他?"阿芳的火气上来了。
"我不是这个意思..."
"够了!"阿芳打断了她,"阿香,我们是姐妹,但你不能什么都要和我抢!"
那天晚上,姐妹俩谁都没有说话。
第三天,李东又发来了视频邀请。这次阿芳没有告诉阿香,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和他聊天。
"阿芳,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,我觉得我们真的很合适。"李东在视频里说,"我已经和我爸妈商量过了,他们也很满意你。"
"真的吗?"阿芳心中一喜。
"当然是真的。不过有个事情我要提前和你说清楚。"李东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,"我们河南农村的生活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苦一些,而且我妈妈比较传统,对儿媳妇的要求会高一些。"
"我不怕苦。"阿芳坚定地说。
"那就好。还有就是,我家现在能拿出的彩礼是10万,剩下的5万等结婚后慢慢给。"
阿芳心里一沉,但还是点了点头:"可以。"
视频挂了之后,阿芳坐在床边发呆。
10万块钱虽然比预期少了一些,但也够给妈妈治病了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推开了,阿香走了进来。
"姐,我刚才都听到了。"阿香坐在她身边,"你真的决定了吗?"
"嗯。"阿芳点点头,"妈妈不能再等了。"
"那我怎么办?"阿香的眼泪掉了下来,"我也想为家里做点什么。"
阿芳看着哭泣的妹妹,心软了:"要不然你也找一个吧,那个本地的老板陈明不是也在联系我们吗?"
"可是他只给5万彩礼。"
"总比没有强。而且在本地,你不用受那么多苦。"
那天晚上,阿香联系了陈明。
陈明35岁,是第二代华裔,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型服装加工厂。
虽然年纪大了一些,但人看起来很稳重。
"香香,你长得这么漂亮,怎么会看上我这个老男人?"陈明在视频里开玩笑地说。
"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。"阿香羞涩地回答。
"哈哈,好人?那你可要小心了,我这个好人可是很霸道的。"陈明笑了笑,"不过你放心,我会好好疼你的。"
和李东的直爽不同,陈明说话总是带着一种商人特有的圆滑。
但阿香觉得这样也挺好,至少不会有太多冲突。
"关于彩礼,我只能给5万。"陈明直截了当地说,"不过结婚后,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。"
"我知道的。"阿香点点头。
就这样,姐妹俩各自确定了自己的婚姻对象。
但是当她们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阮氏兰时,老人家的反应却有些意外。
"香儿,你真的要嫁给那个陈明吗?"阮氏兰皱着眉头,"他比你大那么多,而且只给5万彩礼。"
"妈,我觉得他人不错。"阿香为陈明辩护。
"不行!"阮氏兰摇头,"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女儿,我不能让香儿吃亏。"
"妈,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。"阿芳说。
"选择?"阮氏兰苦笑,"我们这样的家庭,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利?不过..."她停顿了一下,"我觉得芳儿应该嫁给李东,香儿可以再等等,看看有没有更好的。"
听到这话,阿香的脸色变了:"妈,你是觉得我不配嫁个好人家吗?"
"不是的,香儿,妈妈是心疼你。"
"心疼我?那为什么偏向姐姐?"阿香的眼泪又掉了下来,"从小到大,你们都偏心她,现在连嫁人都要让我让步吗?"
"香儿,你别胡说!"阿芳也急了,"妈妈什么时候偏心我了?"
"没有吗?小时候只有一颗糖,给谁了?只有一件新衣服,给谁了?现在只有一个好的婚姻机会,又要给谁?"阿香越说越激动。
"可是你忘了吗?每次我得到什么,都会分给你一半!"阿芳也不甘示弱。
"一半?"阿香冷笑,"你给我的永远只是你不要的那一半!"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痛了阿芳的心。
"阿香!"她站起来,"你怎么能这么说?"
"我说错了吗?"阿香也站了起来,"从小到大,我都活在你的阴影里!明明我们是双胞胎,凭什么你就是姐姐?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你先挑?"
"因为我确实比你早出生十分钟!"
"十分钟!就十分钟!"阿香歇斯底里地喊道,"这十分钟就决定了我一辈子要让着你吗?"
病床上的阮氏兰被女儿们的争吵吓到了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"妈!"姐妹俩同时扑过去。
"咳咳...别吵了...你们别为了妈妈吵架..."阮氏兰虚弱地说,"既然你们都决定了,那就这样吧。芳儿嫁河南,香儿嫁本地。"
看到母亲这样,姐妹俩都不敢再争吵。但是从那天开始,她们之间就有了隔阂。
02
2021年春节刚过,两场婚礼几乎同时筹备。
李东专门从河南赶来越南,第一次见到阿芳的真人。
"你比视频里还要漂亮。"他握着阿芳的手说,"我没有选错人。"
阿芳脸红了:"你也很帅。"
李东确实长得不错,一米七五的个子,浓眉大眼,说话虽然有些粗声粗气,但很真诚。
"阿芳,我们河南人说话直,不会拐弯抹角。"他认真地看着阿芳,"我向你保证,嫁给我,我会好好对你的。"
"我相信你。"阿芳点点头。
在越南待了一周,李东对这边的风俗习惯有了大概的了解。
临走前,他把10万块钱的彩礼交给了阮氏兰。
"阿姨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。剩下的5万,等阿芳到了我们那边,我再想办法。"
"好孩子,阿芳交给你,我放心。"阮氏兰拉着李东的手,眼中含着泪。
同一时间,陈明也来提亲了。
和李东的朴实不同,陈明显得更加精明。
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,穿着笔挺的西装,看起来很有成功人士的范儿。
"伯母,这是5万块彩礼。"陈明把钱放在桌上,"虽然不多,但这是我的诚意。"
"陈先生,香儿就拜托你了。"阮氏兰收下了钱。
"您放心,我会让香香过上好日子的。"
阿香站在陈明身边,心情有些复杂。
虽然陈明看起来很成功,但她总觉得他和自己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。
两个月后,姐妹俩几乎在同一天举行了婚礼。
阿芳的婚礼是按照中式传统办的,李东请了村里的乐队,热热闹闹地把她迎娶回家。虽然场面不算豪华,但胜在真诚。
阿香的婚礼则相对低调一些,陈明在酒店包了两桌,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。
婚礼当天,姐妹俩都没有过多交流,只是在阿芳临上飞机前,阿香追了过来。
"姐。"她喊住了阿芳。
"怎么了?"阿芳转过身。
"我...我想说对不起。"阿香咬着唇,"那天我说的那些话..."
"算了,都过去了。"阿芳摆摆手,"我们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吧。"
"姐,你一定要保重身体。"阿香眼中含着泪。
"你也是。"
就这样,两个从小形影不离的姐妹分道扬镳了。
阿芳坐在飞往中国的飞机上,心中既兴奋又忐忑。
李东坐在她身边,不停地给她介绍河南的情况。
"我们那里四季分明,春天有桃花,夏天有荷花,秋天有菊花,冬天有梅花。"
"听起来很美。"阿芳笑了。
"等你到了就知道了,我们河南人都很热情,你会喜欢的。"
飞机降落在郑州机场,李东的父母李大伯和李大婶早就在那里等着。
"芳儿,快叫爸妈!"李东兴奋地介绍。
"爸、妈。"阿芳乖巧地叫了一声。
李大婶上下打量着这个越南媳妇,虽然面带笑容,但阿芳能感觉到她眼中的挑剔。
"长得倒是挺水灵的,就是太瘦了点。"李大婶说,"不过没关系,到了我们家,多吃点好的,很快就养胖了。"
从机场回到村里,要坐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。
一路上,阿芳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,心中涌起一阵阵的不安。
李东的家在豫南的一个小村庄里,三间砖房,院子里养着几只鸡。
和越南湿热的气候不同,这里的春天还有些冷,阿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"冷吗?"李东关切地问。
"有点。"
"没关系,过几天就暖和了。"
晚上,李大婶做了一大桌子菜,有红烧肉、糖醋鱼、白切鸡...都是当地的特色菜。
"芳儿,多吃点,这些都是我们河南的特色。"李大伯热情地给她夹菜。
阿芳尝了一口,味道确实不错,但比越南菜要咸很多。
"妈,有没有清淡一点的菜?"阿芳小声地问。
李大婶的脸色微微一变:"清淡?我们河南人吃饭就是要有滋味,清淡的有什么好吃的?"
"不是,我是说..."阿芳想解释,但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"芳儿刚来,还不太适应我们这边的口味。"李东赶紧圆场,"过几天就好了。"
"哼,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。"李大婶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虽然声音很小,但阿芳还是听到了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接下来的几天,阿芳努力适应着新的生活环境。
语言是最大的障碍,河南话和普通话差别很大,很多时候她都听不懂李东父母在说什么。
"你怎么这么笨,这点活都不会干?"李大婶看着阿芳笨手笨脚地喂鸡,很不耐烦。
"妈,她刚来,慢慢学就会了。"李东替阿芳辩护。
"慢慢学?我们家可没时间慢慢教她。"李大婶白了阿芳一眼,"我看你就是被她的外貌迷住了,也不看看她能干什么。"
阿芳听了心里很难受,但不敢反驳。
晚上,她躺在李东怀里,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"怎么了?"李东紧张地问。
"我想家了。"阿芳哽咽着说,"我觉得你妈妈不喜欢我。"
"别胡说,我妈只是脾气急了点,她心里是喜欢你的。"李东轻抚着她的头发,"再说了,你现在的家就是这里,我就是你最亲的人。"
听了李东的话,阿芳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。
就这样过了三个月,阿芳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。
她学会了做河南菜,学会了喂鸡养猪,也能听懂一些河南话了。
李东对她确实很好,每天下地干活回来,都会给她带一些小礼物,有时候是路边摘的野花,有时候是集市上买的小饰品。
"阿芳,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。"有一天,李东神秘兮兮地拿出一部手机。
"手机?"阿芳惊喜地接过来。
"对,这样你就可以和家里联系了。"李东笑着说,"我知道你想家。"
阿芳感动得流下了眼泪:"东哥,你真好。"
有了手机,阿芳可以经常和母亲通话了。每次听到母亲的声音,她都会忍不住流泪。
"芳儿,在那边还好吗?"阮氏兰关切地问。
"还好,东哥对我很好。"阿芳不想让母亲担心,没有说李大婶对自己的不满。
"那就好。你要学会适应那边的生活,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越南女孩子娇气。"
"我知道,妈。"
"对了,你妹妹香儿过得也不错,陈明对她很好,还给她开了一家小店。"
听到阿香的消息,阿芳心里有些复杂。她们姐妹俩自从各自出嫁后,就再也没有联系过。
"那就好。"她淡淡地说。
这时候的阿芳还不知道,她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化。
03
婚后第四个月,一个意外的发现让阿芳的生活急转直下。
那天李东去镇上办事,阿芳在家收拾房间,无意中在李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欠条。
"借条:因生意需要,向张老板借款五万元整,月息三分,借款人:李东。"
看到这张借条,阿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五万块钱,对于他们这样的农村家庭来说,是一笔巨款。
晚上李东回来,阿芳拿着借条问他:"东哥,这是怎么回事?"
李东看到借条,脸色立刻变了:"你怎么翻我的东西?"
"我没有翻,是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的。"阿芳解释,"你为什么要借钱?"
李东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坐在床边,抱着头说:"芳儿,我对不起你。"
"什么意思?"阿芳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"那五万块彩礼钱,我没有。"李东抬起头,眼中满是愧疚,"我是借的高利贷。"
"什么?"阿芳感觉天旋地转,"你说什么?"
"我本来想等结婚后找个工作,慢慢还的。但是..."李东苦笑,"利息太高了,我根本还不起。"
阿芳呆呆地坐在那里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原来,她以为的幸福生活,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。
"现在欠多少?"她颤抖着问。
"连本带利,已经八万了。"
"八万?"阿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,"李东,你怎么能这样骗我?"
"我没有骗你,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。"李东想要抱她,被她推开了。
"真心?你用借来的钱娶我,这叫真心?"阿芳越来越激动,"你知道吗?我妈妈就是因为这十万块钱的彩礼才同意我嫁给你的,现在你告诉我这钱是借的?"
"芳儿,你听我解释..."
"解释什么?"阿芳站起来,"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拿什么还钱?"
李东低下头,不敢看她的眼睛:"我...我想去广州打工,那里工资高。"
"你要走?"阿芳不敢相信,"你要丢下我一个人?"
"不是丢下你,是为了还债。"李东急忙解释,"等我挣够了钱,就回来。"
"挣够钱?你知道要多长时间吗?"阿芳绝望地问。
那天晚上,夫妻俩彻夜未眠。第二天一早,李东就收拾行李准备出发。
"东哥,带我一起去吧。"阿芳拉着他的手恳求,"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。"
"不行,广州那边生活费太高,而且你没有技能,找不到好工作。"李东摇头,"你在家里等我,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。"
"那我该怎么办?"阿芳哭着问。
"你就在家里帮我妈干活,等我回来。"
李东走后,阿芳的日子变得更加难熬。
没有了丈夫的保护,李大婶对她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。
"现在知道后悔了吧?"李大婶冷笑着说,"我早就说过,娶个外国媳妇没什么好处。你看看,我儿子为了你背了一身债,现在还要出去打工。"
"妈,这不是我的错。"阿芳小声地辩解。
"不是你的错?如果不是为了娶你,我儿子会借高利贷吗?"李大婶越说越生气,"我告诉你,你要是不能给我们李家生个大胖小子,你就赶紧滚回越南去!"
听到这话,阿芳的心彻底凉了。
接下来的几个月,阿芳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喂鸡、做饭、洗衣服,晚上还要帮李大伯干农活。
而李大婶不仅不给她好脸色,还经常对她恶言相向。
"你看看你,嫁过来这么久了,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,你是不是有毛病?"
"你干活怎么这么慢?我家以前的保姆都比你强。"
"花了我们家这么多钱,就娶了你这么个废物回来。"
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在阿芳的心上。
她想过反抗,但语言不通,人生地不熟,根本无处申诉。
最让她难受的是,李东的电话越来越少,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。
每次好不容易接通电话,他总是匆匆忙忙地说几句就挂了。
"东哥,你什么时候回来?"阿芳在电话里哭着问。
"快了,快了,我已经找到工作了,再过几个月就能还清债务了。"李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。
"可是我在家里...你妈妈她..."
"芳儿,你忍耐一下,等我回去就好了。"
但是阿芳等来的不是李东的归期,而是一个更加残酷的消息。
04
2022年秋天,阿芳已经在河南生活了一年半。
这一年半里,她从一个活泼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。
那天,她正在院子里晒玉米,隔壁的张婶突然跑过来,神秘兮兮地说:"芳儿,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。"
"什么事,张婶?"
张婶四处看了看,确认没有其他人,才压低声音说:"我听我儿子说,你家李东在广州...有女人了。"
听到这话,阿芳手中的玉米粒撒了一地:"你说什么?"
"我儿子在广州打工,前几天见到你家李东了,看到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,很亲密的样子。"张婶说,"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,但是看你这样苦,实在于心不忍。"
阿芳感觉头晕目眩,差点站不稳:"你确定吗?"
"八九不离十吧,我儿子还拍了照片。"张婶掏出手机,给阿芳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。
照片上,李东确实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,女人挽着他的胳膊,看起来很亲密。
阿芳的世界瞬间崩塌了。
那天晚上,她给李东打了十几个电话,都没有人接。直到第二天中午,李东才回电话。
"东哥,你在干什么?"阿芳强忍着怒火问。
"在工地干活啊,昨天太累了,早早就睡了。"李东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。
"你没有其他事情要告诉我吗?"
"什么事情?"
"比如说...你身边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?"阿芳终于忍不住了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李东说:"你胡说什么?我哪有时间找女人?"
"李东,有人看到你了。"阿芳的声音在颤抖,"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?"
"芳儿,你听我解释..."
"解释什么?"阿芳彻底崩溃了,"从娶我的那天开始,你就在骗我!先是彩礼的事,现在又是这个!你还有什么是真的?"
"芳儿,那个女人只是我的同事,我们没有什么的。"
"没有什么?那为什么她要挽你的胳膊?"
李东又沉默了。
"李东,我问你,你还爱我吗?"阿芳哭着问。
"我...芳儿,我们之间太复杂了。"李东的声音变得很小,"我现在很累,不想谈这些。"
"复杂?"阿芳冷笑,"是啊,欠债的是你,受苦的是我,出轨的也是你,确实很复杂。"
"芳儿,你别这样..."
"我不这样?那我应该怎样?继续在这里当你们家的免费保姆?继续忍受你妈的冷眼和辱骂?"阿芳越说越激动,"李东,我告诉你,如果你不回来给我一个交代,我就回越南!"
"你敢!"李东的声音也提高了,"你现在是我们李家的媳妇,想走?没那么容易!"
这句话彻底伤了阿芳的心。她挂了电话,瘫坐在地上痛哭。
接下来的几天,李东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。
阿芳想要订机票回越南,但是发现自己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。
"妈,我想家了,想回去看看。"她试探着对李大婶说。
"回去?"李大婶冷笑,"你以为这里是旅馆,想来就来想走就走?"
"我不是要走,就是想回去看看我妈妈。"
"看你妈妈?机票钱谁出?"李大婶翻了个白眼,"我们家现在这么困难,哪有闲钱让你到处跑?"
阿芳绝望了。
她现在才明白,自己已经完全被困在这个地方了。
就在这时,她接到了一个改变她命运的电话。
"芳姐吗?我是香香。"电话那头传来阿香熟悉的声音。
听到妹妹的声音,阿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:"香香!"
"姐,你怎么了?声音怎么这么哑?"
"我...我过
得不好。"阿芳哽咽着说,"香香,我真的很想你。"
"姐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你告诉我。"阿香的声音里满是关切。
阿芳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把自己的遭遇全部告诉了阿香。
从李东的债务到出轨,从李大婶的刁难到自己的绝望,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。
"什么?他居然这样对你?"阿香愤怒地说,"姐,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?"
"告诉你有什么用?我们都自身难保。"阿芳苦笑。
"谁说自身难保?姐,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。"阿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,"明哥对我很好,还给我开了一家服装店,现在每个月都有不少收入。"
听到这话,阿芳心里五味杂陈。同样是嫁人,为什么她们的命运如此不同?
"那就好,至少我们姐妹中还有一个人过得幸福。"阿芳勉强地说。
"姐,你说什么傻话?我们是姐妹,你过得不好,我怎么能独自幸福?"阿香急切地说,"要不然你回来吧,我这边可以帮你安排工作。"
"回去?"阿芳摇头,"我现在连机票钱都没有,而且...我现在是李家的人了。"
"什么李家的人?他们那样对你,你还要为他们考虑?"阿香生气地说,"姐,你等着,我想办法。"
挂了电话,阿芳第一次在这个异乡感受到了温暖。
至少,她还有一个关心她的妹妹。
但她不知道的是,这通电话将会成为改变她命运的转折点。
三天后,阿芳正在田里干活,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。
"芳儿,妈妈不行了。"阮氏兰虚弱的声音传来,"你...你能回来见妈妈最后一面吗?"
"妈!你怎么了?"阿芳心急如焚。
"肺癌...已经扩散了...医生说最多还有一个星期..."阮氏兰说几个字就要停顿一下。
阿芳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母亲之前说身体好了很多,怎么突然就不行了?
"妈,你等着我,我马上回来!"
放下电话,阿芳冲回家里,开始收拾行李。
"你要干什么?"李大婶看到她的样子,警觉地问。
"我妈妈病危了,我要回去。"阿芳边哭边说。
"病危?"李大婶冷笑,"我看你是想跑吧?告诉你,没门!"
"求求你了,让我回去看看我妈妈最后一眼吧!"阿芳跪在李大婶面前恳求。
"不行!你是我们李家的人,死也要死在这里!"
就在这时,阿芳的手机响了,是阿香打来的。
"姐,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,明天早上的航班。"阿香说,"还有,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,妈妈现在在最好的病房里,医生正在全力抢救。"
"香香...谢谢你..."阿芳哭得更厉害了。
"别说谢谢,我们是姐妹。你现在就收拾行李,我安排人去机场接你。"
"可是李家这边..."
"李家那边你不用管,我来处理。"阿香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阿芳从未听过的强势,"姐,你现在就是要回来,其他什么都不要想。"
第二天一早,阿芳不顾李大婶的阻拦,拖着行李箱出了门。
李大婶在后面骂骂咧咧,但阿芳头都没回。
在机场,她给李东打了最后一个电话。
"东哥,我要回越南了,我妈妈快不行了。"
"什么?你没经过我同意就要走?"李东在电话里吼道。
"我妈妈病危,我必须回去。"
"阿芳,你要是走了,就别想再回来!"
"如果回来还要过现在这样的日子,那我宁愿不回来。"阿芳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飞机起飞的那一刻,阿芳看着窗外的云层,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不知道这次回去之后,还会不会再来中国。
回到越南,阿芳直奔医院。在ICU门口,她见到了阿香。
一年半没见,阿香变化很大。
她穿着一身名牌衣服,化了精致的妆,看起来就像一个成功的女商人。
"姐!"阿香抱住了阿芳,"你终于回来了。"
看到妹妹光鲜亮丽的样子,再想想自己满手老茧、面色憔悴的模样,阿芳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。
"妈妈怎么样?"她急切地问。
"医生正在抢救,我们只能等。"阿香拉着她坐下,"姐,你瘦了好多,在那边一定吃了很多苦。"
"没事,都过去了。"阿芳勉强笑了笑,"倒是你,看起来过得很不错。"
"还行吧。"阿香有些不好意思,"明哥确实对我很好,生意也做得不错。"
这时,医生从ICU里走了出来。
"病人家属在吗?"
"在!"姐妹俩同时站了起来。
"很遗憾,我们已经尽力了。病人的情况很不好,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。"医生摇了摇头,"最多还有两天时间。"
听到这话,阿芳差点晕倒。阿香赶紧扶住了她。
"医生,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"阿香问,"钱不是问题,只要能救她的命。"
"很抱歉,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,任何治疗都没有意义了。"
那天晚上,姐妹俩守在母亲的病床前。阮氏兰虽然戴着氧气面罩,但意识还算清醒。
"芳儿...香儿...妈妈对不起你们..."她虚弱地说。
"妈,你别说话,好好休息。"阿芳握着母亲的手,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"妈妈...有话...要对你们说..."阮氏兰努力地说,"妈妈...做了...对不起你们的事..."
"什么事?妈,你别胡思乱想。"阿香在一旁安慰。
"等妈妈走了...你们看...那个盒子...妈妈的秘密...都在里面..."阮氏兰指了指床头柜。
两天后,阮氏兰安详地去世了。
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,阿芳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。
"香香,妈妈的医疗费总共花了多少钱?"她问。
"大概二十万左右吧。"阿香回答得有些心虚。
"二十万?"阿芳吃了一惊,"这么多钱,你和明哥出的?"
"是啊,反正现在我们有能力承担。"
"可是妈妈之前一直说她的病已经好了,为什么突然又严重了?"阿芳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"可能是...复发了吧。"阿香避开了她的目光。
"香香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"阿芳直视着妹妹的眼睛。
"没有啊,我能瞒你什么?"阿香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葬礼结束后,姐妹俩回到母亲的老房子。
这里还保持着阿芳离开时的样子,只是多了一些阿香买的新家具。
"姐,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河南?"阿香试探着问。
"我不想回去了。"阿芳坐在母亲的床边,"在那里我过得太痛苦了。"
"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"
"我也不知道。"阿芳茫然地摇摇头,"也许找个工作,自己一个人过吧。"
"一个人过?"阿香皱了皱眉,"那你的婚姻怎么办?"
"什么婚姻?"阿芳冷笑,"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了,我婆婆把我当保姆,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?"
"可是姐,你毕竟是嫁出去的人..."
"嫁出去的人?"阿芳看着阿香,觉得妹妹的话有些刺耳,"香香,你变了。"
"我怎么变了?"
"以前的你会无条件支持我,现在却劝我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。"阿芳的声音提高了,"是不是觉得我过得太惨,影响了你的形象?"
"姐,你怎么能这样想我?"阿香急了,"我是为你好才这样说的。"
"为我好?"阿芳站了起来,"如果真的为我好,当初为什么不劝我不要嫁那么远?"
"当初...当初的情况你也知道,我们没有选择。"
"没有选择?"阿芳的声音越来越激动,"香香,我问你,妈妈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严重的?"
阿香的脸色变了:"你...你什么意思?"
"我的意思是,妈妈的病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"阿芳逼问道,"她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好转?"
"姐,你别胡思乱想..."
"胡思乱想?"阿芳冷笑,"那你告诉我,为什么她让我们看那个盒子?"
阿香的脸色更加苍白了。
"我...我也不知道妈妈说的什么秘密。"
"不知道?"阿芳走到床头柜前,"那我们现在就打开看看。"
"姐,别!"阿香想要阻止,但已经晚了。
阿芳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取出一个老旧的铁盒子。
盒子不大,但很沉,里面似乎装着不少东西。
"香香,你为什么不让我看?"阿芳注意到妹妹紧张的神情,"你是不是知道里面有什么?"
"我...我真的不知道。"阿香的声音在颤抖。
阿芳打开盒子,里面有一些老照片、一本存折,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。
她拿起信封,发现上面写着"给芳儿和香儿"。
"这是妈妈留给我们的信。"阿芳说着就要拆开。
"姐,也许...也许我们不应该看。"阿香阻止道。
"为什么不应该看?这是妈妈留给我们的,我们当然要看。"阿芳坚持拆开了信封。
信封里有一封信,还有一张汇款单。
阿芳先拿起汇款单看了一眼,瞬间愣住了。
汇款单显示,三年前,有人从本地汇款十万人民币到河南某银行,收款人是李东。
"这是什么?"阿芳看着汇款单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"姐,我可以解释..."阿香的声音小得像蚊子。
"解释什么?"阿芳颤抖着打开信件,"原来当初..."
信纸上的内容让她如遭雷击。
阿芳的脸瞬间煞白如纸,信纸从她手中滑落。
阿香下意识后退一步,双手捂住了嘴巴。
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有阿芳急促的呼吸声回响。
"不可能...这不可能..."阿芳瘫坐在椅子上,整个人都在颤抖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05
信纸上,母亲阮氏兰的字迹虽然有些颤抖,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:
"我的两个宝贝女儿,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妈妈已经不在了。
妈妈要向你们忏悔一件事,这件事我隐瞒了三年,每一天都在煎熬中度过。
当初,是香儿先联系的李东,她们聊得很投机。
但是那天晚上,我偷听了她们的对话,我发现李东虽然条件不错,但是他的性格比较急躁,而且他们家在河南农村,离我们太远了。
我了解我的两个女儿,芳儿性子直,受不得委屈,如果嫁到那么远的地方,一定会吃很多苦。
而香儿心思细腻,更能忍耐,但她的心太软,容易被人欺负。
我想来想去,觉得让芳儿嫁到河南不是最好的选择。
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,我偷偷地把你们两个人的资料调换了。
我把香儿的资料发给了李东,让他以为联系的是芳儿。同时,我安排芳儿去见陈明。
但是芳儿很快就识破了我的计划,她坚持要嫁给李东。
我拗不过她,只能同意。可是我心里一直很担心,所以我偷偷地联系了陈明,请他帮忙照顾一下我们家。
陈明是个好人,他答应了我的请求。三年来,他一直在暗中资助我们家。
芳儿的彩礼钱,其实有一半是陈明出的。我生病的医疗费,也是他资助的。
香儿知道这些事情,但是我让她不要告诉芳儿。
我怕芳儿知道了会自责,会觉得自己连累了妹妹。
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对,我欺骗了你们。但是作为一个母亲,我只想让我的女儿们过得幸福。
芳儿,如果你过得不幸福,就回来吧。妈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你不需要再受苦了。
香儿,你要照顾好姐姐,你们是世界上最亲的人。
妈妈对不起你们,希望你们能原谅一个自私的母亲。
永远爱你们的妈妈阮氏兰"
读完这封信,阿芳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原来,这三年来的一切,都是一个巨大的骗局。
她抬起头,看着阿香,眼中满含泪水:"香香,这是真的吗?"
阿香跪在地上,哭得泣不成声:"姐,对不起...对不起..."
"所以,这三年来,你一直知道真相?"阿芳的声音在颤抖,"你知道我在河南受苦,你知道那个李东根本不值得我嫁,但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?"
"我想告诉你的,但是妈妈不让我说..."阿香哭着解释,"她说如果你知道了真相,会更加痛苦..."
"更加痛苦?"阿芳冷笑,"还有什么比被欺骗更痛苦的吗?"
"姐,你听我解释..."
"解释什么?"阿芳站了起来,"你解释为什么你能过上好日子,而我却要在那个地狱里受苦吗?你解释为什么我的彩礼钱有一半是你丈夫出的吗?你解释为什么妈妈的医疗费也是你们资助的吗?"
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在阿香的心上。
"姐,我也很痛苦...看着你受苦,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..."
"痛苦?"阿芳指着阿香身上的名牌衣服,"你穿着名牌衣服,住着好房子,开着自己的店,这叫痛苦?"
"姐,你不知道,我心里一直很愧疚...每次看到你发来的照片,我都想把真相告诉你,但是..."
"但是你没有!"阿芳打断了她,"三年了,整整三年!你眼睁睁看着我被那个混蛋欺骗,被他的家人羞辱,你什么都没做!"
"我做了!"阿香急切地说,"我让明哥给你们汇过钱,我..."
"汇钱?"阿芳冷笑,"你觉得用钱就能弥补这一切吗?"
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,此刻却像陌生人一样对峙着。
"姐,我知道我错了。"阿香终于开口,"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,我们不能改变过去,只能面对未来。"
"面对未来?"阿芳摇头,"我现在连过去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,哪些是假的,还怎么面对未来?"
"姐,不管怎么说,我们还是姐妹。"
"姐妹?"阿芳看着阿香,眼中满含失望,"真正的姐妹不会互相欺骗,真正的姐妹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受苦而无动于衷。"
"可是我真的很想帮你,但是妈妈说..."
"别再拿妈妈当挡箭牌!"阿芳愤怒地说,"妈妈已经走了,她不能为你现在的选择负责。这三年来,你有无数次机会告诉我真相,但你选择了沉默。"
阿香被说得哑口无言。
"我想知道,"阿芳坐了下来,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,"陈明到底给了多少钱?"
"总共...总共十五万。"阿香小声回答,"五万是你的彩礼,十万是妈妈的医疗费。"
"十五万..."阿芳重复着这个数字,"也就是说,我这三年的痛苦,值十五万块钱?"
"不是的,姐,你不能这样算..."
"那应该怎么算?"阿芳站起来,走到窗前,"你知道吗?这三年来,我每天都在想,为什么同样是嫁人,我们的命运差这么多?我以为是我运气不好,是我选择错了,是我不如你。"
"姐..."
"现在我才知道,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。"阿芳转过身,看着阿香,"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陈明是个好人,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李东不可靠,但你让我一个人去承受这些。"
"我没有让你承受,是你自己坚持要嫁给李东的。"阿香忍不住反驳。
"我坚持?"阿芳冷笑,"如果妈妈没有调换我们的资料,如果你们没有欺骗我,我会做那样的选择吗?"
这句话让阿香无话可说。
"香香,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。"阿芳走到阿香面前,"如果时光倒流,你会告诉我真相吗?"
阿香沉默了很久,最终点了点头:"会的。"
"真的?"
"真的。"阿香抬起头,"姐,我真的很后悔,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。"
听到这话,阿芳的愤怒稍微消散了一些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妹妹,心情复杂极了。
"香香,我不恨你。"阿芳最终说道,"我只是很失望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,没有欺骗,但是..."
"姐,以后不会了,我保证。"阿香拉着阿芳的手,"我们还是好姐妹,对吗?"
阿芳看着阿香的眼睛,沉默了很久。
"也许吧。"她最终说道,"但是我们需要时间。"
接下来的几天,姐妹俩都很少说话。
阿芳在考虑自己的未来,而阿香则在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。
一周后,阿芳做出了决定。
"香香,我想开一家小餐厅。"她对阿香说,"你能借我一些钱吗?"
"当然可以!"阿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,"你需要多少?"
"五万就够了。"
"五万?开餐厅哪够?我给你十万。"
"不用,五万就够了。"阿芳坚持,"剩下的我会自己想办法。"
"姐,你还在生我的气?"
"不是生气,是我不想再欠任何人的了。"阿芳说,"这三年来,我已经欠够了。"
阿香明白姐姐的意思,不再坚持。
两个月后,阿芳的小餐厅开业了。
她主要做越南菜,兼做一些中式简餐。因为手艺不错,很快就有了固定的客人。
而此时,远在河南的李东也得知了阿芳母亲去世的消息。
他打电话过来,声音听起来有些愧疚。
"芳儿,我听说阿姨去世了,节哀。"
"谢谢。"阿芳的声音很平静。
"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妈一直在念叨你。"
"我不回去了。"
"什么?"李东愣了,"你说什么?"
"我说,我不回去了。我要在这边生活。"
"你疯了?你是我的妻子,你必须回来!"
"妻子?"阿芳冷笑,"李东,我们离婚吧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,然后李东爆发了:"离婚?你凭什么要离婚?"
"凭什么?你出轨,你欠债,你的家人虐待我,这些理由够吗?"
"那些都是误会..."
"误会?"阿芳打断了他,"李东,我们都是成年人,不要再自欺欺人了。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,勉强维持下去对谁都不好。"
"阿芳,你不能这样对我。"李东的声音带着哀求,"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,但是我可以改的。"
"太晚了。"阿芳说,"李东,我们好聚好散吧。"
说完,她挂了电话。
几天后,阿香来到阿芳的餐厅。
"姐,生意不错啊。"她看着忙碌的餐厅,由衷地说。
"还行,至少能养活自己。"阿芳擦着桌子,"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?"
"我想和你聊聊。"阿香坐了下来,"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。"
"还有什么好聊的?"
"姐,我想向你道歉。"阿香认真地说,"这三年来,是我对不起你。"
"香香..."
"不,让我说完。"阿香打断了她,"我知道一声对不起不能弥补什么,但是我想让你知道,我这三年来每天都在后悔。"
"你后悔什么?"
"我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你真相,我后悔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。"阿香的眼泪掉了下来,"姐,我真的很想帮你,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。"
阿芳停下了手中的活,坐在阿香对面。
"香香,我们是双胞胎,我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。"她说,"但是这件事让我明白,亲情也不能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。"
"我知道。"
"不过,"阿芳伸出手,握住了阿香的手,"我们还是姐妹,这一点永远不会变。"
"真的?"阿香抬起头,眼中满含希望。
"真的。"阿芳点点头,"但是我们需要重新开始,没有秘密,没有欺骗的重新开始。"
"好,我答应你。"
从那天开始,姐妹俩真正和解了。
虽然过去的伤痛不能完全抹去,但她们都明白,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理解和原谅。
半年后,阿芳的餐厅已经小有名气。
她雇了两个员工,自己当老板兼主厨。虽然忙碌,但她觉得很充实。
而阿香的服装店也越做越大,她和陈明的感情也很稳定,还怀了孩子。
一天晚上,姐妹俩一起坐在餐厅里聊天。
"姐,你后悔吗?"阿香问,"后悔嫁给李东?"
"不后悔。"阿芳想了想,"如果没有那段经历,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坚强。"
"那你后悔离开河南吗?"
"也不后悔。"阿芳笑了,"那里不属于我,这里才是我的家。"
"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?会再嫁人吗?"
"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"阿芳摇摇头,"反正我现在很自由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"
"自由确实是件好事。"阿香感慨地说。
"香香,你呢?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吗?"
"不后悔。"阿香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,"明哥对我很好,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幸福。"
"那就好。"
两个人相视而笑,就像小时候一样。
"姐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"阿香突然说。
"什么问题?"
"如果时光倒流,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?"
阿芳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摇了摇头:"不会。"
"为什么?"
"因为每一种选择都有它的代价,也都有它的收获。"阿芳说,"重要的不是选择本身,而是我们如何面对选择的后果。"
"你说得对。"
夜深了,阿香起身告辞。
"姐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"她在门口说。
"你也是,还有肚子里的宝宝。"
"嗯。"
看着阿香离开的背影,阿芳心中涌起一阵温暖。
虽然她们走过了弯路,虽然她们曾经互相伤害,但最终她们还是找到了回家的路。
也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,它能够超越欺骗,超越伤痛,让相爱的人重新走到一起。
几个月后,阿芳收到了李东寄来的离婚协议书。她在上面签了字,然后寄了回去。
从那一刻起,她真正获得了自由。
又过了一年,阿香的孩子出生了,是个可爱的女孩。
阿芳成了孩子的姨妈,经常去看望她们。
有时候,阿芳会想,如果当初母亲没有调换她们的资料,她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?也许阿香会嫁到河南受苦,而她会留在本地过安稳的日子。
但是现在想来,这一切也许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阿香的性格确实更适合和陈明在一起,而她经历了磨难之后,也变得更加坚强和独立。
生活就是这样,充满了意外和变数。重要的不是我们遇到什么,而是我们如何应对。
现在的阿芳,虽然单身,但她觉得很快乐。
她有自己的事业,有爱她的家人,还有无限的可能。
这就够了。
三年后,越南双胞胎姐妹阿芳和阿香再次站在同一片天空下,但她们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曾经的欺骗和伤痛,最终化作了理解和原谅。曾经的天悬地隔,最终变成了各自精彩。
也许,这就是人生最真实的样子——充满了选择,充满了后悔,但也充满了希望。
而对于这对姐妹来说,最重要的是她们明白了一个道理:无论走多远,无论经历什么,家人永远是最后的港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