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冬天,濮阳到巨野一线硝烟弥漫,刘邓大军在中原腹地打出了一场让人记忆深刻的硬仗
那一年十一月,中原的风有点冷。蒋介石正琢磨着怎么把晋冀鲁豫首府邯郸“端了”,派王敬久、孙震、刘汝明三路部队从东明、菏泽到封丘、长垣一路铺开。听说王仲廉第八十五师还在安阳等着接应——这些名字现在听起来有点陌生,但当时谁家门口要是驻扎了这几路兵,可真是睡不踏实。
老李头家住鄄城附近,他后来跟我说:“那阵子,村里晚上都不敢点灯,一听外面有动静,就赶紧往炕洞里钻。”他还记得,有一天夜里,大军突然从西边杀过来,“咱们小孩子吓得尿裤子,大人也没个主意。”
其实刘伯承和邓小平早就摸清楚对方底细。他们带着部队在濮阳休整半个月,还开了好几次政治大会,说白了就是复盘之前的战斗经验,让大家伙儿心气提起来。每晚演习进攻,那些新兵蛋子学会怎么夜袭敌营——据说六纵某连连长当时还用土豆模拟手榴弹扔练准头。
到了十五号晚上,游击队先摸黑潜入敌防线外围,把岗哨位置画下来,然后主力部队才开始远距离奔袭。这种打法挺像后来电影里的“穿插战术”,可实际操作起来比银幕上难多了。有一次三纵刚冲进敌阵地,一个老乡家鸡窝被踩塌,那只母鸡叫唤半宿,结果反倒掩护了一波突击。
三天激战后,我军穿插四十公里,把一个整团和交警分割包围。在观城附近休整的时候,据村民回忆,“打完仗的大兵最爱喝玉米糊糊,有时候还能捡到丢下来的皮鞋。”六纵转为预备队后,三纵七纵直扑黄庄,全歼守敌。但因为东西两路援军马上就要赶来,这场恶仗不得不提前收尾。
再过几天蒋介石又调来了湖南守军第200师,这可是全美械装备,当年昆仑关打得响亮。据说金乡县志里还有段话:“第五军抵达之日,当地百姓见洋枪洋炮如见神物。”
顾祝同随后发起“打通平汉铁路”计划,把九个旅五万多人集中滑县北犯,又配合地方民兵,从安阳向大名临漳推进。这期间聊城只剩下3000地方武装苦撑。我小时候听爷爷讲,他亲眼看见聊城墙上堆满沙袋,用的是村民自己缝的麻袋。“那个年代,不管哪方,只要能活命,都愿意帮忙做工事。”
刘邓分析形势:如果继续猛攻王敬久集团,说不定能直接威胁徐州。于是谋划趁其空虚,一举打开陇海路。当时国民党想用黄河水阻挡我军南下,其实很多士兵根本不会游泳,还传出有人靠羊皮筏子渡河,不过这种事没多少人信——毕竟羊皮筏子的技术主要流行在西北一带,中原农户顶多拿苇席裹身试试水罢了。
但国民党吃过亏之后变得格外谨慎,只要碰上我方主力就缩回去死守阵地。二十多天过去,我方诱敌深入却始终未能突破重围,加上当地泥泞道路影响行动,不少士兵脚上的布鞋都烂成花边。有位参加作战的小通讯员回忆,“那时候最怕走沼泽区,一脚踩进去拔出来就是黑泥巴。”
十二月十八日华野主力在宿北获胜,为渡河西进铺平道路。这一阶段中央要求配合苏北作战,对巨金鱼地区发动攻击,同时结合地方武装搞游击骚扰。一时间各支独立旅与当地民兵密切合作,比如嘉祥周边的小组经常白天侦查、晚上烧锅贴补给前线(这个锅贴不是吃的,是一种用麦秸做成的小火炉)。
二十五号起,各部向东南各镇发起进攻。据《山东省抗战史料》记载,那晚九点钟三纵六纵强行隐蔽推进,有些连队干脆脱掉棉衣轻装急行,两昼夜内七纵抵达聊城外围,却因守备严密突袭未果。“我们爬墙的时候,被机枪压制只能趴着挪,”据幸存者自述,“最后还是靠炸药包炸开缺口才进去。”
此役之后,由于国民党摧毁我方河堤工事,不得已提前渡河。二十八日三纵抵达巨野,与独立旅情报对接发现金乡之敌正在撤退,于是六纵改道直扑金乡。当天下午他们悄悄绕至东侧桥头,对守卫薄弱处展开夹击。据传当时某团副官为了迷惑对手,还故意让马蹄声敲碎瓦片制造假象,使敌误判方向而疏于防御。
与此同时南关激烈争夺持续进行。一营正面强攻被困于小村庄,好在利用坚固院墙死扛住两轮反扑,而二营则由团长亲自带领左翼突入,在距离不足五百米处遭遇重机枪阻拦,两次猛冲终于撕开缺口,将部分人员送入前沿阵地,与一营形成内外夹击态势,很快消灭一个完整步连,使残余溃退至炮楼负隅顽抗。
不到两个小时南关告破,此后一营二营协同推进至北关和东关,将巨野彻底包围。《济宁旧闻录》提及这一夜:“街巷间都是爆破声,小孩哭闹,大人藏身灶台下面。”直到1947年元旦当天中午,第七纵占领聊城,而大名却被国府重新夺回,这座城市曾是冀南最早成立市政府之一,也算历史上的一道坎儿吧。不过对于前线将士更关注的是下一顿有没有热饭吃,据称成武方向某排曾以红薯干充饥,坚持数日才盼来补给车。
此时六纵陷入困境,无论如何突破第四道防线都无法前进一步,经杨成武研究发现必须集中大量炸药才能轰塌高厚城墙。而且内部碉堡林立,每次爆破只能推进一点,到第五道门槛又卡住。据《解放战争笔谈》透露,有一次工兵甚至借用了当地铁匠家的铁锤砸裂砖缝,用的是废弃马掌改造的新工具,这种土办法虽慢但很管用,比正规装备更灵活些许。
四号凌晨,三横联手连续爆破终于突破北门,却发现里面碉堡如蜂窝般分布,只能逐屋清剿;翌日上午八十八师急速增援,还有郑州方向两支劲旅逼近。一月八日下午五点左右,我方集中优势力量将其主力歼灭,并由六横绕至背后痛击残余。同样是在这一天,《河南日报》的记者偷偷混迹随军采访,他写道:“雨雪交加,人影晃动之间只有呐喊与炮火。”
拂晓撤离之际,据坊间传言某位司令员把缴获的一块怀表送给伤员,说以后别忘这场苦仗。而这些故事如今也只有老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中偶尔浮现,比如观城县张老太太总念叨一句俗语:“冬腊月里翻黄土,不知哪块埋忠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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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源:《山东省抗战史料》《济宁旧闻录》《解放战争笔谈》《河南日报》,以及部分村民口述整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