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位看官,咱今天就来扒拉扒拉三百多年前的一桩旧事,那会儿是清朝顺治二年,京城北边的昌平怀柔一带,老百姓的日子,可真是过得提心吊胆。
那时候,这块地界儿,就是如今怀柔的黄花镇、九渡河、渤海所、乔梓这些地方,在明朝的时候,它属于昌平县东北部山地“十三里”的一部分。
别看现在风景秀丽,那时候可不是光拿来看的,它可是明朝京师的军事重镇,昌镇黄花路、居庸路长城都设在这里。
边关数十里地,村村寨寨都跟军务挂钩,住在这里的人,多半是军户、屯户,还有给皇家陵山打理果林的林果户。
大伙儿靠着朝廷从南方漕运过来的粮食,再加上山里出产的柴火野果,日子虽然不算富裕,倒也能勉强温饱。
可谁曾想,风云变幻,明朝末年那场大乱,把这好端端的地方给搅了个稀巴烂。
兵荒马乱的,守军欠饷跑路的跑路,战死的战死,病死的病死,剩下的人连原来的一半都凑不齐。
那些军户、屯户、老百姓,也是死的死,逃的逃,大片大片的良田山地,就那么荒着,野草长得比人还高。
清朝的兵马进了山海关,坐稳了北京城,这地界儿自然也归了他们管。
朝廷开始分地,一部分给了汉军绿营兵,一部分给了旗军,这倒也罢了。
可那些个满族王公贵族,还有金声瑶、哈尔布武、凯音布、张朝璘这些新晋的满汉大员,一个个眼睛都红了,他们可不是来种地的,是奔着圈占山场来的!
那架势,就像饿了八百年的野狼,看到了一大片肥肉,下手那叫一个狠,一圈就是一大片,把前明时期老百姓和军户的活路,都给生生挤没了。
你想想,明朝末年,农民军攻进北京,接着又是清军入关,这连番的大仗打下来,原来那南粮北运的漕运,早就断了。
老百姓没了官家的口粮,咋办?
只能“靠山吃山”啊!
砍点柴火,担到城里卖了,换点粮食,勉勉强强地糊口。
可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候,屋漏偏逢连夜雨,那些八旗贵族们又开始发疯,在京城方圆五百里之内,大肆圈地,疯狂抢占山林。
这下可真是把老百姓往死路上逼了。
那些指望着砍柴烧炭、采果挖药材过活的军民户,一下子就跌进了万丈深渊,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了。
老百姓实在熬不住了,那顺治二年深秋,昌平县北边十三个里社的里长们,一个个跑到县衙门,又跑到兵备道衙门,跪着求告,哭着请那些王公贵族们高抬贵手,别再圈占山林了。
兵备道接到这事儿,一看情况确实是这么个情况,也赶紧往朝廷呼吁。
这朝代更替的乱局里,有一个叫傅景星的督察院御史,这人可不一般,他在明朝、大顺朝、清朝都当过官,这人生经历,那叫一个复杂,一个矛盾体。
可他这人,骨子里有股子正气。
眼看着老百姓活不下去了,他这回可真豁出去了,站出来,给朝廷递了一份“密奏”,那奏文的题目就叫《为各王府免分昌平山场以利民樵采事揭帖》。
这份奏文,字字带着血,句句都是泪,那现实意义和历史分量,可真是沉甸甸的。
奏文里,他掰开了揉碎了说:昌平这地方,老百姓活命就靠两样东西。
一样是南方运来的漕米,一样是本地山里的柴火。
可清朝刚在北京安定下来,这漕米就断了,整整两年,“漕米二十万石颗粒未至”!
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市面上的粮食贵得离谱,“斗米千钱”!
一斗米要上千个铜板,普通老百姓,就算把家底儿掏空了,也买不起一口吃的。
他又说,昌平这地方,“山多壤狭,可耕之地无多”,地少得可怜,九成九的穷人,只能“靠山吃山”,上山砍柴,捡点野果,挖点药材,换点钱来糊口。
这要是王爷们再把山地给圈了,不让老百姓进山砍柴了,那不就是“绝百姓生路”吗?
他写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。
更让人揪心的是,那些驻扎在当地的兵丁,看到老百姓进山砍柴,二话不说,冲上去就抢锯子夺斧头,拿起鞭子就抽打轰赶。
老百姓被吓得抱头鼠窜,四下逃散。
这光景,可真是让人看着都心酸。
这事儿一闹,本来就提心吊胆的穷苦人,心里更是乱成一锅粥,整个地界儿“贫富惊惶,人心汹汹”。
傅景星在奏文里,几乎是哀求着写道:“山林为民养命之源,若果禁樵,民立毙矣!”这话,搁现在说,那就是:山林是老百姓的命根子,要是真不让砍柴了,老百姓立马就得饿死!
傅景星这人,那可真是个老狐狸,不,是老智慧人!
他当然知道“天下之大莫非王土”这个道理,他不敢直接说不让王爷们圈地,可他把这山林的重要性,说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:这山林,可是老百姓唯一的活路啊!
他这奏文里,没有那些华丽的辞藻,可那字里行间,透着的是底层百姓的绝望。
你想想看,平原上的土地被占了,连深山老林里那点最后的指望都要被夺走,他们还能去哪儿找活路呢?
傅景星的这份“揭帖”,那叫一个高明,充满了“以退为进”的政治智慧。
他之前就和顺天巡抚宋权联名上奏过,密云大部分土地被圈占后,老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。
这回,他又根据昌平兵备道和昌平十三里社的哀求,再次跟宋权联手,恳请朝廷下令“停止分山”。
他一个前朝的汉官,面对刚刚入关、趾高气扬的满洲特权阶层,提出这种要求,那可真是冒着仕途风险,甚至可能丢掉脑袋的!
可他这人,就是这么干了。
他在“揭帖”开头,先是巧妙地把新朝廷一顿夸,歌颂新朝的“仁政”,说摄政王多尔衮一心“念念恤民”,又肯定地说,那些跟着皇帝进关的王爷们,也必定会“仰体皇仁”,不会强抢老百姓的家产。
他把那些“满洲人夺斧鞭笞”的责任,全都归咎于底层的执行者,说他们误解了上头的善意。
这招厉害啊,既表达了诉求,又给足了面子。
接着,他就开始算账了。
他说这山场,对王府来说,不过是“拳石之山”,根本没啥大用处,“实无资于大计”。
可对老百姓来说呢?
那可是“养命之源”,老百姓能靠它“采薪糊口”,过活下去。
傅景星用老百姓的“必需品”,和王公贵族的“没啥大用处”做对比,言下之意就是:朝廷你放任这些“满洲大人”分山,这事儿不合理啊!
要是再不改,那可就损害了朝廷“仁政爱民”的形象了!
这“揭帖”的最后,他更是把当地山民的“砍柴权”,给抬到了“国本”的高度!
他说:“圣明治世,莫不先爱养以固邦本”。
这话啥意思?
就是说啊,一个英明的君主治理国家,哪个不是先把老百姓安顿好,以此来巩固国家的根本啊!
你只有保住了老百姓赖以生存的柴担子,这江山才能稳稳当当的。
傅景星这下可真是“上纲上线”了,他把这利弊得失,清清楚楚地摆在统治者面前,就看你们这些当家的,到底怎么个想法了。
傅景星的奏报递上去之后,关于这次王公圈分昌平山场这事儿,史书上没再看到具体的结局记载。
但是,从离这儿一山之隔的宣镇四海地区,后来实行了“禁圈”、“退圈”的情况来看,傅景星这些人的奏请,应该是起了作用的。
再说了,你瞧瞧后来清朝的政策调整,也能看出老百姓对圈地分山这事儿的抗争,那痕迹是明明白白的:康熙八年,朝廷直接下令,永远废止了圈地!
山林政策也跟着宽松了,慢慢地允许老百姓“出口垦业山地”。
如今,咱们细细品读这篇古老的文书,不光能感受到那段历史的沉重,也能了解到那个时期被很多人忽略的山地民生细节。
这山林啊,还是那片山林,风风雨雨几百年,明代那些披坚执锐的将士的身影,清初百姓那微弱的呼声,都会从明清的古籍文献里,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,永远地闪耀着,回荡在历史的沟壑林莽之中。
傅景星这人,崇祯十年考中进士,当了监察御史,因为敢弹劾权贵而出名。
明末清初,他先是投降了李自成,当了兵部侍郎,清军入关后,他又留任御史。
他这人,是个实干的汉官,在民族矛盾尖锐的时候,还能在官场上艰难周旋,为老百姓说话,这可真是太难得了。
他最后因为治河不力,被弹劾回了老家。
可地方志上对他的评价,那可不低:“和易宽博,望之如光风霁月”,说他为人温和宽厚,就像明月清风一样。
他晚年在家教书育人,乡里乡亲都特别敬重他。
你看,这历史,可不是只有金戈铁马、帝王将相,它还有这些小人物的挣扎,还有这些为民请命的官员的勇气和智慧。
他们就像那山间的野草,看似不起眼,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,在历史的缝隙里,开出了属于自己的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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